央广网

【我的广播年华】曹美丽:青春无悔

2016-08-02 08:52:00来源:央广网

  

    本期作者:曹美丽

 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驻宁波记者站副站长

  音乐编辑:李聪(音乐之声)

  女人是最怕老的,所以我打死也不会承认我是一个老广播了。

  但是掐指一算,我进中央台已经整整十五年了。如果再算上大四的一年实习,已经整整十六年了。

  我清晰记得那是2000年9月的一天。大学班主任突然来宣布: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宁波记者站要到班里招一个女生去实习,有意愿的同学请报名。当时班上一共有8位女生报名。

  8位女生被统一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外等候面试。谁第一个进去面试呢?谁都不愿意!几个女同学使坏,把我往前一推:惨了,我成了第一个面试者。

  面试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,但结果是我被选中了。后来,当时的宁波站站长章恒说:因为你是第一个进来面试的,所以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

  是阴差阳错也好,是命运安排也罢,我就这样从一个渔村姑娘,变成了中央台的一名记者。

  十五年风雨兼程,广播事业蒸蒸日上。在中央台这个大家庭里,在领导和同事的关心和帮助下,我像一块海绵,汲取着前辈积淀下来的养分,源源不断。

  十五年,带走了青涩,留下了成长。有过欢笑,有过泪水,但收获的却是累累的硕果。其中有一些趣事、糗事和感人的事,希望能跟大家共同分享。

  一次难忘的出错

  参加十八大报道

  从2000年9月开始,我就到宁波记者站实习,跟着老站长章恒采访、写稿。老站长是一个特别严谨、细致的人,跟我的马大哈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
  当时,宁波是全国外贸的风向标,贸易顺差占了全国的四分之一。我记得有一天下午,我写了一篇宁波外贸出口创汇创新高的简讯,通过当时的DOS系统传到了地方部编辑那儿。然后,我整理好笔记本电脑,下班坐公交车回学校宿舍。

  人刚到宿舍,章站长的电话就来了,劈头盖脸一顿批评。我屏住呼吸,大脑飞转,终于听明白了是我的那条稿子出问题了。我迅速打开电脑,查看原稿。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来之后,才发现我把“万美元”的“万”字落掉了。这样一来,宁波的外贸出口只有几美元了。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:幸亏编辑在播出前发现了错误,否则真是闹大笑话了。

  这事,就此牢牢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和心里。以至于我后来每写一篇稿子,都要反复核实几遍,总是疑心哪里会出问题。

  记者笔下,有财产万千;记者笔下,有毁誉忠奸;记者笔下,有是非曲直;记者笔下,有人命关天。后来,听老一辈新闻人的名言,再想起那个差错,依然不寒而栗。

  中国之声有句宣传语:大数据时代,你上传的每一个文字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。上网一查,你发过的任何一篇稿子,网上都有纪录。指不定哪天就有人拿着你的稿子来找你算账。想到这,愈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,便不敢再有任何思想上的松懈和马虎。

  学普通话

  采访宁波镇海区原区长陈召华

  从小到大,我一直以为我的普通话在温州人里算是好的了。没想到,到了中央台闹了个大笑话。

  应该是2003年的时候,我写了个报道,说的是宁波农民网上卖农产品成为新风尚。当时,这篇报道在《新闻和报纸摘要》头条播出。作为一个年轻记者,稿件能在报摘头条播出,我还特别引以为豪。

  稿子播出没几天,中央台组织驻地记者普通话培训。在培训课上,授课老师突然问:宁波站曹美丽有没有来?

  我深感不妙,抖抖索索站了出来。果然,授课老师毫不客气的指出:前两天听了你网上卖农产品的稿子,你把“网上”念成了“晚上”……。顿时,课堂一阵哄笑。我呀,真想地上找个缝钻进去。

  后来,同事们见了我就起哄:曹美丽,欢迎你晚上上网、晚上来稿。

  痛定思痛,回到宁波后,我找了宁波台的播音员给我辅导普通话。只不过,讲了一辈子的闽南话,从来不知道前鼻音后鼻音,也不知道卷舌不卷舌,宁波台同仁教了我几次后居然对我表示无奈。

  直到现在,还经常有人对我说:今天我又在广播里听到你的温州普通话了。哎,其实我一直很努力在学习标准普通话了呀。

  马列老太太

  贵州采访

  2008年中国之声改版后,我迅速调整状态,适应了节目改革,在宁波这个地域狭小、新闻素材单一的地方,挖掘了一批深度报道,其中不乏批评报道。

  广播的特点,就是只见声音不见人。因为批评得多了,又因为观点比较尖锐、语气比较犀利,很多听众以为我是个古板的马列老太太。

  有一次,地方上一位副市长在会议上突然愤怒说道:曹美丽,是不是没结婚的老姑娘?

  然后,经常会有采访对象见了我说:听广播,我还以为你是个马列老太太呢。

  还有一次,我曝光了一个部门的一个事。对方怒气匆匆来电话,一定要我去一趟,他们要当面解释、澄清。那天我穿了一条连衣裙,难得还穿了高跟鞋。当我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闪进对方办公室的时候,我看到办公室里伸长脖子等待的两位采访对象都惊呆了:啊,我还以为你起码是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呢。

  然而,岁月荏苒,斗转星移。经历了岁月的沉淀,如今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远不如年轻时尖锐、犀利,只能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。

  和特警起冲突

  在余姚水灾现场

  从小我就是性格刚烈的姑娘,当了记者后,因为职业的属性,愈发助长了我的这种性格。

  2008年中国之声改革后,广播“快”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。到现场去,成了驻地记者的常态。台风、倒楼、爆炸、火灾等事故,报道过无数次,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倒楼现场跟特警的肢体冲突。

  2014年4月4日早上,宁波有个县级市的居民区发生倒楼事故。我和同事杜金明第一时间抵达现场。中国之声开通了重点关注,随时插播连线。但我们被挡在了警戒线外。

  不让进现场,怎么能采到一手的音响?我发现警戒线里也有部分记者在,一些熟悉的市领导正在现场指挥。我当即向特警提出质疑。特警回答:领导同意我就让你进。于是我开始不停打电话。有的领导不接电话,有的接通了说现场太吵听不清。终于,有一位领导的电话接通了,但特警依然表示要领导来接才行,并且出言不逊。

  马上要连线了,进不了现场,怎么跟全国听众交代?什么也顾不上了,硬闯!我试图靠近警戒线,特警把我推了出来;我又一次靠近,他们毫不客气把我架起来扔了出来;一次两次不行,再来第三次。我不顾一切一次次往前冲,一次次被推了出来,推了、扔了,还被特警指着鼻子大骂。终于,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场内领导的关注。有人走了过来,把我领进了现场。顿时,我泪如雨下。但一走近救援现场,立马投入了战斗,委屈已经顾不上了。

  从现场回来后,我把这事告诉了我家先生。我大骂特警不是东西。我家先生听了更气愤,他说如果我在现场,我也不让你进,你们记者就是瞎捣乱。忘了说了,我家先生也是个警察。

  后来,我就落了个这样的名声:在外骂警察,回家骂老公。

  后来我也在反思:我做错了吗?如果再遇到那样的情况,我是后退还是前进?答案依然是:前进。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。

  温暖的热水袋

  恐怕没有一个职业能像记者这样,接触的面上至各级领导,下至街头小贩。多年的一线采访,时常为一些不公现象义愤填膺,但也经常被一些小细节触动柔软。有一个热水袋,至今依然温暖着我。

  2014年2月5号,宁波市象山县一位好警察——徐祥青因病去世。这位好警察29年来自掏腰包照顾村里百位孤寡、残疾老人,被村民亲切的称为好人祥青。2月9号,是徐祥青出殡的日子。天下着鹅毛大雪,是宁波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。上千村民自发前来送行徐祥青。

  我站在风雪中做现场报道,一只手拿着手机,另一只手拿着文稿,没有办法撑伞。在等待直播信号的时间里,雨雪交加,打在我头上、身上,我快冻僵了。

  这时候,一位大妈从我身边走过,她看见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雨伞撑到了我头上。接着,她摸了一下我冻僵的手,又从她的棉衣里掏出热水袋,把热水袋贴在了我手边。我顿时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唯有道出一句谢谢。大妈说:不用谢,你们记者很辛苦。

  就是这样一句话,让我百感交集。面对他们的信任,其实我们可以做得更多。

  采访全国劳模叶中央

  以上的这些小故事,都是在大浪淘沙之后,抹不去也忘不掉的记忆。酸也好,苦也罢,都证明了自己在该奋斗的时候奋斗过,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过。如今,即将迈入不惑之年。在感叹自己的体力精力大不如前的时候,最大的收获就是年轻时奋斗过、拼搏过。正因为青春无悔,所以接下来的路才可以走得更稳当。

  现在,在媒体融合的大背景下,广播迎来了最好的时代。作为广播人,为广播奉献了青春,接下来还要与时俱进,加强学习,努力为广播奉献下半生。

编辑: 徐芳
关键词: 广播;曹美丽;青春无悔;宁波